孙山村原本是碧莲镇的一个行政村,辖孙山、百里粟头、东池龙、百丈、三堂元、小龙等自然村。自村(社)规模优化调整后,与前九降 村、后九降村合并设立后九降村,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就更少了;到过这个地方的人更是极少,极少。
孙山源于名落孙山?百里粟头就是百箩粟头?东池龙曾叫灯鸡笼?三堂元为何无人居住?本期报道,看看孙山部分自然村的命名方式,以及村名背后的趣闻轶事,共同感受孙山村地名的内涵。 楠溪江的春天,总与雨水颇有些缘分,清晨出发时天色便乌乌沉沉的。及至车过沙头,雨水终究没能按捺得住,淅沥滴落,砸在车窗上晕开来。
本以为此次孙山之行注定避不开雨水叨扰了,不成想春雨并不任性,从山坑进入,走应坑方向,驶上山孙线后便悄悄停了。只是山雾迷更甚,更为空濛,永嘉乱弹发源地之一的应界坑村若隐若现于山头,恍若仙境。
一路盘桓、一路颠簸,车窗外雨滤过的春意清凉而净纯,泥土发酵气息,扑面涌来,钻进鼻息张翕,荡涤肺腑神智。“瞧,那就是孙山!”顺着向导的手指,看到了左侧道路旁的一个村庄,几座木质古宅早已人去楼空,柱斜梁倾的,几十年的风雨,足以让曾经鲜活蜕变作晦暗脆弱。当年办过学校书声琅琅的老宅,亦成了杂草、岩衣生长的温床,在周围泛出深褐淡绿,满满沧桑意味。
其余村屋寥寥无几,皆近年所建。难道这就是孙山?思索的片刻,车已到了地头,下车刚要伸懒腰,一位老大爷凑上前来,“来村看什么景?顺着前边这条路,一直往下走。”那份热情与熟练让人至今难忘。老人名为宁元喜,79岁,孙山村老村长。经老人提醒,记者才想起此行缘于被朋友圈里一组名曰“大山深处的古村”图片所“召唤”。
“解名尽处是孙山,贤郎更在孙山外”,此典故谁人不知,同行之人猜测孙山村与科举榜单之末有关,记者以为牵强附会成分居多。倒是宁元喜老人说的“最早孙姓之人在此繁衍生息,遂称孙山。”更为靠谱。
告别孙山本部,继续前行,值空山新雨后,山道两侧到处湿漉漉的,近处草木浴雨娇翠,远处沟谷烟岚蒸腾,仿佛连空气都可以捏得出水来。车到极具特色的灯鸡笼自然村而止,村口三株古树携手撑一冠巨伞迎接旅人来访。
但凡古村,总脱离不了古树参天。灯鸡笼亦是如此,溪涧岸上,两百岁枫香粗干分两支,一支立地撑天野蛮生长;一支横穿村口形成了一个门洞,似横梁一般,又似限高架。在这个门洞的背后曾发生过不同的故事和经历,由于历史遗存难以留下的原因,很多故事无法得到确切的证实,但这个仍旧伫立在此的门洞,无疑见证了一切。
枫香边历经风霜的两株苦槠树也有两百年高寿了,全身青苔遍布,冠层叠相携,默默守着岁月绵长。天地有大美,树木在静默中蕴含的生机与力量,让观者也多了活力。
村子娇小玲珑,旧貌依然,老人们各安天命。春耕秋收,村民们一年四季都在为生活而忙碌,好似有干不完的活。
是“灯鸡笼”还是“东池龙”“董基垅”,并无盖棺定论,“大队”的名称一直停留在村人的口头。嫌弃灯鸡笼有之,爱慕“东池龙”雅意有之,亦有称其董姓基业者,身处境地不同,思虑亦不相同。
行不多远处,至百丈自然村。据村民麻玉听说,是因有瀑布落差近百丈,而取百丈为名。可惜雨天路滑,草木深深,未能成行,从而无法得知“百丈”真假,真是可惜! 说百里粟头就不能不提百里粟头古道。
古道始建于清,起于岩头碎坑村,止于碧莲孙山,系民间沟通往来通道,沿路飞瀑流泉相映成趣,深潭微澜,野花竞相绽放,废弃的建筑痕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百里粟头便位于古道中段。 据说这里曾经有着漫山遍野种满了玉米,一年能收99箩筐。村人为了吉利,在箩筐底部垫稻草,凑整100箩,便有了“百箩粟头”(粟便是玉米)。叫得顺口了“百里粟头”之名也就由此而来。可惜所有的一切都已成为过往,房屋也已全部倒塌,只有遍地跋扈而生的野草是这座寂寞古村唯一的鲜活。
粟头早已无人种粟,古道却是声名在外。随着季节不同,各地驴友结伴而来,春看桃花和油菜,秋有漫山遍地红。四面屋主人之一的麻荣有瞅准商机,便在自己家建起了农家乐和民宿,在这里可以吃农家菜,住农家院,价格绝对公道。由于村地形复杂种出养出的的蔬果和家畜堪称地道,味道不一般。
走进位于三堂元自然村的樵耕蓝雨农业合作社,犹如走进了一个绿色神密花园,各式各样苔藓球、苔藓盆栽、苔藓种植箱……把这里打扮得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基地里,一个年轻人正趴在地上细致查看苔藓生长情况,他就是该合作社的负责人卢隆隆,25岁的他大学毕业后就跟随父亲卢纯恩回到老家,开启了种植苔藓、开发苔藓盆景的道路。
苔藓和一株草被完美地附着在了一段枯木上,它们在上面已经生根并很好地生长,上面的苔藓一样看着翠绿。“苔藓除了可以用来制作盆景,近年来,以苔藓为底色的景观也深受绿植爱好者的青睐。”卢隆隆家的2亩大棚,一季能生产500平方米苔藓,单价在120——350元不等,然而,这并不能满足市场需求。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合作社雇村民采种、种植、包装,这不起眼的苔藓变身成为当地农民增收的新亮点。
不过,和百里粟头一样,三堂元如今也是无人居住。不同的是,三堂元正在经历一场巨变:整村重建。“并不是政府去规划的,而人们确实有这个需求。”卢纯恩说。
这到底是好是坏,谁也无法去解释,不能阻碍村民过上好的生活。你是希望看到这里的房屋落寞倒塌,还是希望这里被保留下来重新打造焕然一新?并不是希望这些村落不发生变化,保留原貌留下来,因为这也是不可能的事,社会进程其实这是一个矛盾所在。
在楠溪江,总有这样一些小村庄被遗忘,山重水复的,外人鲜有踏足,犹如隔离尘空的虚渺存在,就算是地地道道的永嘉人也未必来过。想了解它们,想知道它们的历史。村庄因人而生,因人而亡,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会消失,但是如果现在不去写,不去探访,或许过不了多久它就不在那里了。
来源/中国永嘉微信公众号 永嘉传媒集团全媒体记者 潘益风/文 汪学斌/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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