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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最近几个月连续收到一本有正式刊号的《温州商人》。这两天该刊记者一直联系要采访我,因为忙就只能通过MSN交流了。(发表在8月出版的《商情·温州商人》杂志上)
1、为什么说温商是世界上惟一可以和犹太商人比肩的群体?
马:除了温州人有“中国的犹太人”之说外,世界上还没有其他地方的人有类似的说法。而所谓“中国的犹太人”,指的是温州人像犹太人那样遍布各地做生意,都属于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曾经说过的存在于“世界的空隙中”的那种“真正的商业民族”。据说在法国,温商竟将犹太商人挤出了某些街区,犹太人惊呼:居然还有比我们更会做生意的温州人!
2、有报道称,温商是目前世界上财富积累速度最快的群体,您觉得是这样吗?
马: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这样说。温州的城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从改革初期的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到跻身全国收入最高的城市之一,用了不到20年的时间。世界上比温州商人财富积累更快的个体大有人在,但没有像温商那样表现为基于地域联系的群体。美国有富可敌国的比尔·盖茨、巴菲特等,但没有群体性致富的纽约商人、洛杉矶商人等说法。
3、20年前,“平阳讨饭,文成人贩,永嘉逃难,洞头靠贷款吃饭”,温州的空气里充满了贫穷与饥荒的信息。20年后,“十万元是贫困户,百万元才起步,千万元才算富。”温州人为何能在短短的二十年间赚到如此多的钱?
马:应该是30年前,当时的说法是“永嘉单干,文成人贩,平阳逃荒要饭,洞头靠贷款吃饭”。温州人之所以能在短短的时间里神奇般地脱贫致富,在于温州的商业文化积淀、温州人的个性,决定了在中国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过程中,温州有可能率先进行市场取向的改革,从而抓住了特定的、其他地方不可能“合成推理”的市场机遇。
4、有人戏言,温商是世界上最活跃的商人群体,你认为呢?
马:哪里有市场,哪里就有趋之若骛的温商。从通都大邑到穷乡僻壤,200多万温商遍布全国和世界各地,并结成数以百计的商会组织,难道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活跃的商人群体吗?
5、温州人“敢为天下先”,为什么说温商是世界上最敢于冒险的商人?
马:就制度创新来说,在中国大陆其他区域还在争论“姓社姓资”、对市场经济踯躅不前之际,温州人已经在民营化、市场化改革上一骑绝尘。诚然,世界上很多国家和地区在温州之前早已民营化、市场化,但不必具备温商敢冒被打击甚至被镇压的制度和意识形态风险的勇气。
就经营上的冒险精神来说,温商有胆大包“天”的一系列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冒险之举。世界上某些不断发生抢劫绑架、警匪骚扰甚至兵连祸结的国家和地区,温州商人照样勇往直前、寻找商机。
6、为什么说温商是世界上最能创业的群体,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
马:有这样一项调查:在美国,每16人中有一人具有创业精神;在欧洲,每26人中有一人具有创业精神;在日本,每36人中有一人具有创业精神;而在中国,具有创业精神的人每200人中还不到一个。但温州人中具有创业精神的比重,很可能不在美国人之下。闯荡全国各地、世界各国的200多万温州人,大部分是独立创业的商人。有一次我去参观建立在内蒙古高原沙漠、戈壁中的酒泉卫星发射中心,那里吃水要5000米以下抽上来,方圆几百公里荒无人烟,进去后第一眼看到的竟是“温州精品城”!
7、为什么说温商是世界上最会算计的商人?
马:温州曾经是中国数学家的摇篮,作为温州人,也许具有更多的数学基因。当代温商中就有边经商边研究数学、多次在世界数学家大会上发表研究报告的温邦彦。温商喜欢赚大钱,也不以利小而不为,与客户打交道从大处着眼,不会锱铢必较。
8、在关系取向的商业社会里,个人拥有的社会关系逐渐演变成了一种十分重要的资源,一种宝贵的资本。温商是世界上最懂得人脉的商人吗?
马:美国斯坦福研究中心的一份调查报告认为,一个人赚的钱,12.5%来自知识,87.5%来自人际关系。温商在中欧、长江、北大、清华读MBA、EMBA或CEO班,主要目的也是人际关系而非学历。
9、您个人是如何看温商是世界上最能把苦难当作财富的商人?
马:有这样一个故事——在一次聚会上,英国著名汽车商艾顿向后来成为首相的丘吉尔说起自己早年的苦难经历,丘吉尔听了惊讶地问:“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些呢?”艾顿笑道:“有什么好说的呢?正在受苦或正在摆脱受苦的人是没有权利诉苦的”,“苦难变成财富是有条件的。这条件就是,你战胜了苦难并远离苦难不再受苦。只有在这时,苦难才是你值得骄傲的一笔人生财富。别人听着你的苦难时,也不觉得你是在念苦经,只会觉得你意志坚强,值得敬重。但如果你还在苦难之中或没有摆脱苦难的纠缠,在这个时候你能说你正在享受苦难,无异于就在请求廉价的怜悯甚至乞讨……” 艾顿的一席话,使丘吉尔重新修订了他“热爱苦难”的信条,他这样写道:苦难,是财富还是屈辱?当你战胜了苦难时,它就是你的财富;可当苦难战胜了你时,它就是你的屈辱。
杰出的温商正如艾顿那样,早年从来不说自己的苦难身世。南存辉的修鞋、周成建的火车座位底下睡觉、陈道荣的差一点冻死在青藏高原,都是成功之后的追忆。
10、请您为温商提出经营上的建议。
马:如果你想让你的企业成为长寿公司,你就不能仅仅停留在产品经营或者资本经营的层面,而要提升到企业制度经营、企业文化经营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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