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温州模式在创新中激发新活力（2010-12-6 温州日报）-2010-12-17

马津龙

协调创新力量再创温州辉煌
温州经济学会会长、温州大学教授 马津龙
“温州模式”，是中国转型过程中率先实行市场化制度创新的、以温州为典型的改革方式。在改革开放之初，资源禀赋和区位条件并不突出的温州，在有可能民营化的产业部门，率先形成了以民营企业为普遍市场主体的经济格局。可以设想，如果没有制度上“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先发优势，在国家投资已经建成七八个工业电器基地的条件下，柳市镇怎么可能取而代之成为“中国工业电器之都”？不通公路的宜山镇新河村，怎么可能成为全国性的再生腈纶纺织品集散地？温州作为“中国民营经济的领跑者”，“温州模式”在中国改革中的历史地位和作用不应该也不可能被否定。
谈到温州的改革发展，人们总是会自觉将此与民间力量为主体的“温州模式”联系在一起，而实际上离不开各级政府以及各种外部改革力量的支持。温州作为全国推进改革的一个突破口，率先突围。如今，随着改革的走势和外部环境发生微妙的变化，如国进民退导致的民营化趋势一定程度的逆转。为了顺应发展，则必须寻求改革。然而在中国，自发改革的回旋余地已经越来越小。民营企业在行业准入上受到严格限制的行政性垄断部门的改革，只能采取自上而下强制推行，或者上下互动的方式。同时，继2005年国务院出台《关于鼓励支持和引导个体私营等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若干意见》，2010年5月国务院又颁发了《关于鼓励和引导民间投资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一再表明了政府对民营企业“非禁即入”的改革决心。最近温州市委、市政府启动了一系列的机制体制改革，可以说是对温州发展思路进行了新的调整。我认为，改革发展思路只要与民间的力量、市场的力量不是相互冲突而是相互协调，将有可能使温州再造卓越、再创辉煌。陈蜜 采访整理
    本人提供给《温州日报》问卷的答案原文如下：
马教授您好，
我是温州日报的记者陈蜜。以下3个问题，烦请解答，谢谢！
1、“温州模式”是温州过去的骄傲，现在，这个模式已经出现固化，现在的出路在哪里？是否定这个模式，还是在这个模式的基础上继续发展与完善？
答：所谓“温州模式”，是中国转型过程中率先实行市场化制度创新的以温州为典型的改革方式。在有可能民营化的产业部门，温州率先形成了以民营企业为普遍市场主体的经济格局，进而形成了一系列被授予“中国之都”、“中国生产基地”的所谓“国字号”产业集群。在资源禀赋和区位条件等方面，温州本来并不具备形成这些产业集群的比较优势。可以设想一下，如果没有制度上“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先发优势，在国家投资已经建成七八个工业电器基地的条件下，柳市镇怎么可能取而代之成为“中国工业电器之都”？不通公路的宜山镇新河村，怎么可能成为全国性的再生腈纶纺织品集散地？随着各地民营企业在相关部门的普遍进入，率先民营化意义上的“温州模式”已经不复存在，因此也无所谓“固化”。作为“中国民营经济的领跑者”（ “CCTV中国十大最具经济活力城市”颁奖词），“温州模式”在中国改革中的历史地位和作用不应该也不可能被否定。问题在于，温州能不能或者如何在制度上再创优势。
2、“温州模式”的形成，以民间力量为主体，现在，为什么这股民间力量会逐渐淡化甚至消弭？这和时下的社会环境之间存在着一种什么关系？
答：从制度变迁的方式来说，“温州模式”属于民间力量作用下形成的自发秩序。但在中国，实际上离不开自上而下各级政府领导人以及各种外部改革力量的支持。中国的改革难以在全局同时推进，不得不采取局部突破的方式，而温州则成了这样的突破口。具有深厚商业文化积淀而又经历市场化改革洗礼的温州民间力量，并不会淡化或消弭。问题在于改革的走势和外部环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例如国进民退导致的民营化趋势一定程度的逆转——尽管这只是暂时的现象。
3、最近市委市政府启动了一系列的机制体制改革，可以说是对温州发展思路进行了新的调整，但很明显，这次创新是以政府为主体的，从长期的“民本”到政府的指令，两者之间会是相互弥补，还是相互冲突？这种创新将是治本还仅仅只是治标？
答：在中国，自发改革的回旋余地已经越来越小。民营企业在行业准入上受到严格限制的行政性垄断部门的改革，只能采取自上而下强制推行，或者上下互动的方式。继2005年国务院出台《关于鼓励支持和引导个体私营等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若干意见》即所谓“非公36条”之后，2010年5月国务院又颁发了《关于鼓励和引导民间投资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即所谓“新36条”，一再表明了最高当局对民营企业“非禁即入”的改革决心。特别是那些权力中心明确表示改革意向，民间又积极要求进入的部门，基层政府的作用就成为关键因素。例如以私人飞机为主的通用航空，航空当局历来有开放低空的意思，民间又有一批通用航空“发烧友”，在这种情况下，西安阎良国家航空产业基地管委会的态度，对于基地民营通用航空业的发展，就起了决定性作用。温州企业家许伟杰即在基地建了西捷飞机制造公司，去年就生产了72架通用飞机。温州市委、市政府调整改革发展思路，只要与民间的力量、市场的力量不是相互冲突而是相互协调，将有可能使温州再造卓越、再创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