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湾小事

Pyjh

“李大爷佝偻的背影渐渐淡出我的视线，不知茫茫人海能否冲淡他的悲苦，我不禁再次限入他的困境，一种很深的无力感包围着我。慢慢地，我转过头，看到蓝色港湾的一角，眼前又浮现出大爷静坐港湾时，那微微扬起的略带怯懦的唇角和浑浊目光中透出的些许欣慰，丝丝微光在我心中闪耀……”

深夜十点，温州平阳支行大堂经理小陈在写日志，这是她第一次一改以往在日志中记录服务营销心得，而写下了“港湾小事”。

冬日的夜陡然间来袭，没有一点点防备，傍晚四点，灰蒙蒙的天空已是暗沉沉一片，街道上的夜灯未亮，不是下班高峰期，来往的人群零零散散。环卫工人李大爷正在沿街清扫垃圾，手机铃声响起，大爷从口袋中拽出手机，正是儿子来电，他扯开干涸的嗓子“喂……”电话瞬间关闭，李大爷盯着手中破旧的手机，咕哝道“这鬼天气”，断电的手机无辜地摊在大爷手心，仿佛诉说着不堪的它再也禁不起寒冷的侵袭。必须就近找个地方充电，还能和儿子通话。李大爷想起百余米前就有前些日子同伴们心口相传的“建行港湾”。

喝上大堂经理小陈送来的热茶，静静等待充电中的手机，李大爷知道几分钟后，他就能和儿子联系上，就能知晓老伴的现状，他原本局促的眉头在“蓝色怀抱”的安抚下慢慢舒展。

李大爷是安徽人，十多年前和一群老乡结伴来平阳务工，踩过三轮车、做过搬运工，现年已70岁的他再无精力支撑过于消耗体力的工作，只能偶尔搬运兼职环卫工人。李大爷的老伴身患重疾，这些年一直由李大爷悉心照顾。老两口的日子过得艰难也有盼头，他们唯一的儿子在老家盖了新房，二老终于可以倦鸟归巢；他们的孙女学习成绩不错，常给爷爷奶奶报喜讯……李大爷打算着无论多难，年内也要带老伴回老家过个团圆年，再看看儿子的光景决定今后的生活。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老伴的重疾在这个寒冬加剧了，由于多种疾病交织及药物副作用，双目一下子近乎失明。昨日，李大爷的儿子匆忙中赴至，接走老母亲赴省城医院治疗，让李大爷时刻保持联系。李大爷明白儿子一路上照顾老母亲的辛苦与忙乱，只能一边打扫街道、清理垃圾，一边等候儿子来电。

“已经住进医院了……好，我明天就到….交给我来照顾…..这么多年，她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她……”李大爷一边集中精神和儿子通话，一边和大堂经理小陈摇手，这个从未被生活善待过的老人，尽量维持着自己的分寸，他太明白生活不易，人人都有难处了。

“这个点，李大爷应该已经请好假、买好车票、打理完行礼，不知过完春节，大爷还会不会回到小城？也不知他会不会再次走进我们的港湾，休息一下，充个电、喝杯茶、聊聊近况？我期待着再次见到他，又期待着再也见不到他……”

深夜11点，小城已安睡，小城的夜色兀自闪现着，一阵风过，窗外的树叶唰唰作响。敲下最后一句，大堂经理小陈犹豫着这篇日志公开或私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