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中的理性自觉-2006-8-8

马津龙

       按：本文是2006年底或2007年初某期《温州商会》杂志的卷首语。该杂志主编曾经要我给她们写卷首语，写了几期就坚持不下去了。想起《温州商报》记者高亚曾经给某双月刊写了6年的卷首语，其中甘苦，没写过卷首语的人是很难想象的。

       “自主创新”，一个新的流行词在温州民营企业界频频出现。通过全球最大的搜索引擎GOOGLE查询，在关键词“自主创新”之外再键入“美特斯邦威”，结果为217000项；键入“正泰”为59700项；键入“奥康”为41100项；键入“天正”为32300项；……其中对正泰的搜索，映入眼帘的首先便是“正泰集团自主创新暨第五届科技大会6月15日在正泰高科技工业园科技大楼召开”。
       这并非追逐流行，而是理性的自觉选择。
       温州的崛起得益于民营企业的率先创新，温州先发优势的弱化则在于持续创新的乏力。而在各项创新中，体现在产品技术上的自主创新更是温州民营企业的薄弱环节。
       熊彼特90多年前提出的“创新”概念，改革以来早已是中国企业界叫得最响的口号；而“自主创新”的流行则是近年来的现象。据我所知，“自主创新”最早出现在彼得斯和沃特曼的《追求卓越》一书，被认为是成功企业应具备的八大属性之一。该书20多年前甫一问世即风靡全球，号称美国工商管理的“圣经”。
       与熊彼特把企业家看成是“创新的灵魂”不同，《追求卓越》一书所谓“自主创新”的主体则是员工，确切地说是企业众多自发组成新产品开发小组的被称之为“创新斗士”的员工。根据彼得斯等人的研究，成功企业总是能够激发和呵护员工成为“创新斗士”，并能宽容创新的失败。
       温州不乏“创新的灵魂”，却少有“创新斗士”；以企业家为主体的“创新”颇有建树，以员工为主体的“自主创新”乏善可陈。例如小小的打火机，温州企业家可以引进并开发出这一新的产业，使原先没有生产一只打火机的温州成为“中国金属外壳打火机生产基地”，使温州的这种打火机占领了世界大半市场。在面临国际贸易争端的情况下，温州企业家可以勇敢应对，有人还因此荣列中央电视台十大新闻人物。但在CR法规和已有有关儿童安全技术专利的双重约束面前，温州打火机企业却缺乏通过发明新专利以适应CR要求的自主创新能力。
       我们欣喜地看到，以正泰为代表的一批民营企业已经自觉地意识到自主创新关乎企业兴衰的极端重要性。南存辉在上述大会的报告中把自主创新提高到了“全体正泰人的历史使命”的战略高度。与《追求卓越》一书所描述的一样，正泰集团这次大会表彰的1个技术创新特等奖、11个技术创新一等奖的12个项目组的几十位“创新斗士”，无一不是技术方面的骨干和普通员工。正泰公司同样正在形成《追求卓越》一书所列举的企业的那种“宽容失败”的自主创新文化。上述技术创新特等奖的成功，正是项目组经历800多天屡败屡战的结果。
       是的，如果你真的决心自主创新而不只是赶时髦，那就要做好屡败屡战的准备。因为，自主创新有可能使你在N次失败之后获得成功，不自主创新注定只有失败。
       面对自主创新的难关，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一书序言里引用《神曲》地狱入口处著名诗句的那段话，对温州民营企业是适用的：
       “在科学的入口处，正像在地狱的入口处一样，必须提出这样的要求：‘这里必须根绝一切犹豫，这里任何怯懦都无济于事’。”

马津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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