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仙寻找放牛娃

楠溪文化人

大仙寻找放牛娃
三十三重天外天，白云深处隐神仙。
今日天庭无闲事？且看楠溪江畔前。
  楠溪江的山，青翠重叠，蓝天下，只见白云堆得像白白的棉花，神仙们就住在这山顶上。人们常说，咱们这里就叫“仙居乡”，以多仙人仙迹出了名。今天天庭又有啥新鲜事？别急，咱们往楠溪江畔的小村子瞅一瞅就知道啦！ 这日的南天门跟前可热闹了，云海翻来翻去，像漫天飘飞的柳絮。那些云朵软乎乎的，比刚弹好的新棉被还舒服，老神仙一脚踩上去，半只脚都能陷进去，别提多惬意了。忽然，一朵慢悠悠的祥云往下飘，上面站着个白胡子老神仙——正是太白金星！他头发胡子白得像落了场雪，眼珠子却亮得闪闪的，跟沾了露水的星星似的。宽宽的袍袖被风一吹，鼓得圆滚滚的，活像楠溪江上漂着的舴艋舟装满了风的白帆。
  太白金星是奉了玉帝的命令下凡办事，正挠着头东张西望呢，“唰”的一道五彩霞光猛地冲过来！吕洞宾踩着祥云赶来了，背上插着宝剑，腰上挂着个红葫芦，速度快得跟风似的，俩神仙差点儿撞个满怀，额头都快贴一块儿了。“哎哟喂！”太白金星赶紧伸手扶了扶头上的莲花冠，生怕给撞掉了，“天庭这么老大，咋偏偏跟你这个道友撞上了？差点把我这老鼻子给撞歪，可吓死老仙咯！”俩人唠了两句才发现，嘿，巧了！居然都是奉了玉帝旨意下凡找一个叫陈明旻的小娃娃。吕洞宾摸着下巴上的青胡子，愁得皱起眉：“玉帝也没说清楚这娃娃在哪儿，人间这么大，咱们往哪儿找去啊？”太白金星捋着白胡子笑了：“这还不简单？要是能把千里眼叫过来帮忙……”
   话还没说完，“唰”的一道金光闪过来！赤脚大仙踩着云就来了，身上的布衫飘来飘去，光溜溜的脚丫子踩在云头上，“啪嗒啪嗒”响，身后还跟着个眼睛瞪得像铜铃铛似的千里眼。吕洞宾一拍大腿笑出声：“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赤脚大仙一听不乐意了，挠了挠后脑勺，看看自己，瞪着圆眼直跺脚：“曹操？道友你再仔细瞧瞧！老仙我这副模样，还拄着根拐棍，哪点儿像那个奸雄曹操啊？”旁边的千里眼也傻愣愣地眨着眼，一个劲儿点头：“对对对！这玩笑可开不得，大仙别造谣！”逗得太白金星哈哈大笑，赶紧上前打圆场：“误会误会，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千里眼一听说要找人，立马不闲扯了，当场就运起神通。就见他俩眼一瞪，两道金光“唰”地射出去，跟两盏超级亮的探照灯似的，直接穿透了九层厚厚的云彩。“找着啦！找着啦！”他兴奋地抬手往下一指，“大伙儿快看——楠溪江畔的李家村，那棵大柳树底下，有个头梳着茶壶盖一样的小娃娃，正蜷在牛旁边打盹呢！那不就是陈明旻吗？”太白金星一听，生怕被别人抢了头功，赶紧摆了摆袖子，脚踩祥云就往下冲：“吕道友，老夫先行一步啦！”
   这边天庭的神仙忙着赶路，人间的楠溪江畔可热闹多了。李嘎子像只小猴子似的，从草坡上“嗖”地滑下来，举着刚做好的弹弓喊：“明旻！你看我的本事！”话刚说完，“啪”的一声，弹丸精准打中了远处枯树枝上挂着的桔子皮。旁边的金福憨憨地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嘎子，你这准头也太厉害了吧！”三个放牛娃并排躺在软乎乎的草地上，仰着头看天上的云彩变来变去。陈明旻突然抬手一指：“你们看那朵云，像不像先生用来打手板的戒尺？”李嘎子一骨碌坐起来，指着另一边的云彩喊：“快看这儿！这朵像不像正在奔跑的大象，长鼻子还甩来甩去呢！”正说笑间，山道上传来“嘚嘚嘚”的马蹄声。富家少爷罗侯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胳膊上架着只眼神凶巴巴的猎鹰，家里的仆人前呼后拥地跟着，慢悠悠地从旁边走过，神气极了。李嘎子啐掉嘴里的草根，不服气地说：“有啥好显摆的！不就是有马有仆人吗？我要是他……”“你要是他，想咋样啊？”赵伯伯不知啥时候蹲在了他们身后，笑呵呵地接了话。“我要是他，肯定能穿红袍子、戴官帽子，当大官！让家里人都跟着风光风光！”李嘎子拍着胸脯说。赵伯伯哈哈大笑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啊？除非……”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卖起了关子。三个小娃娃立马竖起耳朵，眼睛瞪得溜圆，连大气都不敢喘。“除非啥呀？赵伯伯您快说！”李嘎子急得直晃他的身子，追问个不停。赵伯伯微微低下头，凑到他们跟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你们知道不？这世上有本无字天书！谁要是能读得到它啊——种出来的茄子能比冬瓜还大，将来娶的媳妇能比鲜花还好看！”李嘎子一下子扑过去，抱住赵伯伯的胳膊晃来晃去：“您老又哄我们玩呢！这大饼画得再香，也填不饱肚子啊！您倒是说说，这么好的宝贝，到底上哪儿能找着？”赵伯伯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下他的小鼻子：“你这娃子急啥？好东西哪能那么随便拿到手？那得看谁有那个仙缘才行。” 孩子们刚提起来的兴致，瞬间就像被泼了一盆凉水，蔫头耷脑地没了精神。
  “别想那有的没的，翻跟头才实在！”陈明旻一骨碌从草地上爬起来，先在软乎乎的草地上滚了个“猫滚翻”，动作灵活得像只小猫咪。其他两个孩子立马来了劲，嘻嘻哈哈地跟着滚起来，草叶粘了满身满脸也不管。赵伯伯看着他们天真烂漫的模样，也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干脆也加入进来，跟着三个小娃娃一起翻跟头，笑声飘得老远。 陈明旻正滚得开心，忽然一下子停住了——天边不知啥时候飘过来一朵七彩祥云，云上站着个白胡子老神仙，正笑眯眯地对着他点头呢！ 当晚，陈明旻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他捧着一本闪闪发光的书，书页上的字像碎星星似的，一闪一闪的特别好看。他正看得入神，窗外的老黄牛突然“哞——”地叫了一声，声音洪亮，把苦楝树上歇着的夜莺吓得“扑棱棱”扇着翅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