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留下一句遗言,潘胜利走得突然。
2月9日晚上7时,还在单位加班的他被同事发现坐在一楼门口的地上,用手按着背部,脸色惨白。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只是说“颈椎不舒服”的潘胜利,被送进医院留观室几分钟后,心跳骤停。
潘胜利倒在了岗位上,年仅47岁。生前,他履新温州湾新区综合服务中心副主任不到半年。
追悼会上,他曾经的老战友、老同事们一大早就赶来了。
人们看到,那个像陀螺一样连轴转从不喊累的“老黄牛”潘胜利,此刻在鲜花丛中安静“睡”着。
“管委会里如果只有一盏灯亮着, 那一定是胜利的办公室”
潘胜利短暂的一生有两个重要节点:1995年12月入伍,慢慢从一名普通战士成长为空军航空兵;2006年11月,退伍转业到温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先后在党委办公室、组织宣传部工作。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转业后的潘胜利,依然保持着军人本色。第一天到党委办公室,科长让他整理一份党建台账,他脱口而出:“好,马上办。”
同事很快发现,每一次,只要潘胜利爽快答应的事,都能利索地办好。他曾自我勉励说:“再困难也要夺取胜利!”
2012年,组宣部刚组建,从党委办公室调来的潘胜利一人兼了办公室、干部人事、干部监督三个活。
第二年,碰上村级换届。要准备预选和正式选举,从熟悉政策、村干部资格审查到印选票,潘胜利一头扎了进去,吃住在单位,困了就支张折叠床眯一会。一周时间就完成全部准备工作,确保了之后的顺利换届。
原经开区管委会组宣部部长项忠曾这样评价他:特别能吃苦、方法点子多,是典型的“老黄牛”。
与潘胜利在组宣部共事六年的吴海潮,至今记得2018年一次干部人事批量调整,潘胜利带着他三天三夜只睡了10个小时,拿出了细致周详的方案。“任务急、数据多,到后半夜熬不住了,我们就轮流睡,2个小时后起来接着干。”
干部人事工作因为情况复杂以及严格的保密要求,属于难啃的“硬骨头”。
这样的“硬骨头”,潘胜利这些年几乎是一个接一个啃。
2012年,龙湾区4个街道托管给经开区管委会,涉及街道人员调整;2015年,浙南产业集聚区与经开区、瓯飞机构三区合一,开展全区干部整合工作;2022年温州湾新区获批成立,涉及478名干部人事调整……
每一次胜利的背后,总有常人看不到的艰辛。在经开区管委会里有一个说法:管委会里如果只有一盏灯亮着,那一定是胜利的办公室。
深耕组织人事工作,他把自己变成了政策的“活字典”。去年温州湾新区成立,还在负责疫情防控工作的潘胜利,又被组织委以重任,挑起了干部调整的全盘方案。因工作保密纪律要求高,他连续加班两个月,逐一核对涉及调整的干部信息,起草分流方案。
长年累月以单位为家,挑灯夜战攻克难关,潘胜利,让“老黄牛”精神,变得立体起来。
潘胜利生前工作照。
“他是擅长在风高浪急里搏击的勇士”
户外爬山是潘胜利最大的爱好,他曾带着襁褓中的孩子,攀登过一座又一座高山。他把勇攀高峰精神延续到了他所热爱的事业中,总是能漂亮地完成一个又一个急难险重的任务。
能干事的潘胜利,自2020年疫情爆发后,始终冲在了第一线。
三年里,他负责隔离组总协调、总调度,既当组织统筹“指挥员”,又当涉疫处置“排头兵”,累计处理突发情况百余起。
在疫情刚发生的时候,他冒着极大的风险,带领3人突击队,建立经开区首个集中隔离点,接收首批疑似对象,每天工作在16小时以上。
在一次转运异地来温的隔离人员中,一家5口陆续被确诊,潘胜利挨个安抚,细致做好协调管控、隔离和转运工作。
原经开区卫健局局长武明峰眼中的潘胜利,是“擅长在风高浪急里搏击的勇士”。
接上级紧急通知,隔离点需要腾挪出300个床位,他能在短短24小时内保质保量完成任务;接到隔离人员的电话,凌晨2时开车回家的他,二话没说调转车头直奔隔离点……
与潘胜利共事过的人们,都听他说过:“工作里面不要讲困难,要多去解决问题。”而他就是一个攻坚克难的行家里手。
隔离点人员每半个月要换班,他利用思维导图将相关工作流程步骤制图成册,让每一名进驻隔离点的工作人员心中有数。每一次支援人员的名单拟定更是不易,他发挥所长,游刃有余地协调统筹。除夕夜,他还为隔离人员准备年夜饭和爱心礼包,让疫情防控有力度更有温度。
凭着一份本心兢兢业业,举重若轻善于解决问题,潘胜利,是同事信赖的伙伴。
潘胜利获得的个人荣誉证书。
“一束微光可以映亮夜空”
去年9月,转岗到综合服务中心后,潘胜利干起了后勤服务。在别人眼里这是个可以“朝九晚五”的差事,可潘胜利还是停不下来。
中心负责食堂的同事,经常发现新来的副主任,会在凌晨4时到餐厅查看菜品和早餐制作情况。晚上忙完后,他习惯到食堂、物业、车队挨个转一圈,有时会发现新问题。
至于问题的解决,他更是“较真”。中午刚布置的任务,同事在下午2时上班时就接到潘胜利的电话,询问推进情况。他还不忘叮嘱大家:“要到一线去。”
小到一个公务用车的申请,大到一场重大接待活动的保障,他细致入微,带着团队逐一建立规范流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编制了综合服务手册。下班晚来不及买菜的同事,在“微菜场”里买到了应急的新鲜肉菜;加班的同事,吃到夜晚食堂里的一碗热面、一口热饭。
潘胜利的父亲潘国朋经常劝他,工作上不要太拼了,留一些时间给家里。潘胜利却说,自己是后勤线上的“新兵”,沉下心才能快速熟悉起来。
潘胜利对工作的精益求精,战友叶锋勇最能理解。“他在部队里当过机务干部,常常要在40℃高温的跑道上对飞机各部件进行检查,他的严谨细致,是深入骨子里的。”
潘胜利多年的好友和他彼此间有着特别的默契:工作时间不联系他。好友林浩记得,这几年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潘胜利说的最多的还是工作。“他就是一心扑进去了,对自己的身体反而疏忽了。”
出事的当天,潘胜利正在处理办公用房置换的问题,这事十分棘手。他反复琢磨政策,协调涉事单位。傍晚6时开完理论中心组学习会议后,他又回办公室继续研究,直到突然倒下被紧急送医。
他留给妻子晓静的只有当天傍晚6时5分拨出的最后一通电话:晚上不回来吃饭,单位里还有工作。
加班是常有的事,但这一次,他再也没回来,甚至来不及给妻子留下只言片语的交待。
这几天,晓静总是紧紧攥着手机,给丈夫发去微信,诉说着那些来不及说的告别:你给孩子取名虫虫,是希望他和我们一样热爱生活,走进大自然,我会带着你的遗愿陪伴他长大……
不久前,潘胜利送给儿子一个户外灯,他告诉虫虫,等到爸爸工作不那么忙了,就带着他和妈妈一起去露营。这个户外灯,虫虫每天都带着,这些天他总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家?妈妈告诉他:“一盏灯照射出的一束微光,可以映亮夜空,这是爸爸在守护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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