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坐牢三次!(连载之一)
缘起
2019年底,我父亲去世,我在宝鸡待了一个多月。从1994年离开算,这是我在宝鸡待的时间最长的一次。
临走之前,去我学生开的理发店理了头发。之前,有一个晚上,跟几位学生逛太阳市。说起三十多年前给他们做老师的时候,年轻气盛、脾气暴躁,多有得罪。这次,你们有仇报仇,我的脑袋就交给你们了,想咋剃,就咋剃。
结果,我的这些学生都很可爱,手下留情,浅尝辄止,最后由开理发店的长孙给我剃了一个挺美好的头。我们约定,走之前去小贾家包饺子。
在小贾家,她给我说起,看我文章说有一个姓段的曾经给我“算命”,说对我有三次牢狱之灾,他们家认识一个叫“段仙”的,应该就是我说的那个人。
辗转问了几个人,小贾把“段仙”的电话要给我,我给他发短信,他就是我说的段逢春 。不过,时间久了,他已经记不住有关我的往事。
这一段,恍若隔世,尘埃落定。
2019年立秋的前一天,因为在微博上发文,反对福建那些人在东方之珠的做派,有常住丽江的四川青年在微博里说要给我“社会主义的耳光”。我骂了一通,就在客栈等他。
那时候,我在丽江开客栈,已近两年。
他们来了,发生冲突,我直接提刀出门,把“爱国青年”撵的落荒而逃。因此,我被丽江古城派出所拘留十五天,罚款五百元。
年过半百还能提刀砍人,进拘留所还能从容自若,我对自己挺满意的。进入拘留所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的宿命来了。1994年的时候,有人给我说,你一生要有三次牢狱之灾。之后,就好了。
丽江被拘留,是我一生的第三次牢狱之灾。
1994年初,有天晚上去宝鸡电台一贾姓友人家里,遇见一大帮人围着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看就是乡镇的,两只招风耳,眼睛贼亮。
那时候的我,长发披肩,目光冷漠而且傲慢。穿一件牛仔短风衣,一条牛仔裤,一双黄色仿陆战靴。进门扫了一眼,就走了。
转天,贾跟我说,那是他家亲戚请的一个亦巫亦医的高人来看病,叫段逢春。他告诉我,这个高人对我很感兴趣,觉得我不一般,并让贾把他在光明村二组的地址给我,希望我去找他。
隔天,刚好无事,我便和高、万两人去卧龙寺那里的光明村二组找段逢春。他住在村口的一座小二层楼,毛墙毛地,特别简陋。
段逢春应付了她俩一下,就让我跟他到了另一个房间。一张床,一张桌子,我们直奔主题。他先是说我很聪明,宝鸡像我这样的头脑不超过六个。接着,又说到众所周知的我的两个毛病。当他说出我一件隐秘的时候,我开始相信。
段逢春说的三点,我至今记得。一是我前三十年是和尚命,后三十年是花和尚命。宝鸡文化馆的李辰曾经说过,我前世是和尚命,今生是花和尚命。二是我一生要经历三次牢狱之灾。那时候,我已经经历过两次牢狱之灾。大多数人只知道最近的一次,却不知道十年前那次。最后,他告诉我,此去会有些事情,给我写了一个符,嘱我戴上,可以避掉 。这个符我戴了很久,还用红布照着它的形状缝成三角形,又坠了一些黄穗穗。
二十多年之后,段逢春说的三点,都一一应验。我跟他从前没有交集,此后再无来往,我也没有给过他一分钱利益,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神秘。
丽江拘留所出来,很快,我就将客栈交还房东。几个月之后,武汉肺炎爆发,世界坠入瘟疫之中,百业萧条,旅游业尤甚。如果不发生“爱国青年”上门事件,我也就在劫难逃。这种因祸得福,也是宿命。
决定不做客栈的时候,我也做了另一个决定,要写我的三次牢狱之灾。这个念头的缘起是,在拘留所里,我每天都要看几本无聊的书,其中一本书里我看到,作者描写的看守所,竟然还是可以关灯睡觉。我觉得自己有责任,告诉作家们监狱是什么样子的,一些常识问题,他们应该知道。
要写“一生一世,坐牢三次”的时候,我发现一个问题,我第一次坐牢的时间是1979年,第二次坐牢的时间是1989年,第三次坐牢的时间是2019年。这些也许是巧合,也许是,见鬼了。
今天是3月29日,一个月后的今天,我五十七岁生日。
之前,我已经开始了“一生等于一日”和“做一个混蛋”的连载写作。第一个是四十年前我构思的一篇小小说,一个非常严肃的生命哲学问题;第二个是我对武汉肺炎期间一些事情的反思和批判,这篇小说里,我创造了一颗离地球一千万光年的一个叫做M星球的星球,地球上所有过去和未来的事情,都可以在那里找到。“一生一次,坐牢三次”则是从今天开始的自传体连载。
昨天,我对人说,这个变化的时代,要以先变应万变。像我这样,一天更新三篇连载,还要忙其他事情,还要写其他文章的人,已经不多,而且还是年近六十的,绝对罕见。
不功利地说,我有很多话还没有说出来,还有很多文章没有写出来,时不我待,我不能将这些没有说出来、没有写出来的带走。功利地说,我希望大家知道我是一个卖酒的,我卖的是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酒,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好酒。我希望喜欢我的文章、喜欢我这个人的又刚好喜欢喝酒的读者,以后就不要喝其他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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