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双黄面

马津龙

     

        溢香厅餐饮集团下属的宴虹餐厅搬到上江路的溢香厅国际宴会中心了，11日正式开张之前，柯五一、柯巴嫩父女宴请我们一班饕客品尝新菜品。

        我最感兴趣的是一盘叫“双黄面”的炒面。据阿一老师——人们更多地是这样称呼柯五一而不是叫他柯董——介绍，这是在炒透炒烫的面条上浇上搅拌过的鸡蛋，让鸡蛋从四周流下来渗入面条下部，翻一下就成了上下都覆盖一层鸡蛋的炒面了。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的饮食结构很大程度上倾斜于主食、素菜，而在主食中，我最爱吃的则是面条。

      

        在我的饮食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也是吃面条。我是温一中“老三届”的68届高中生，记得1966年底、1967年初的一段时间，我与66届的陈植锷交往非常密切（高考恢复后他考取北大并在北大博士毕业，1980年代初与刘再复、丁学良等人一起获得中国社会科学院青年优秀论文奖，后成为宋史、宋诗大家。可惜因病英年早逝），有时晚上在学校待得较晚，我们就到温一中所在的石坦巷口的面店吃面。那时一碗面要一毛钱加二两半粮票。

        1960年代、1970年代，印象最深刻的是先后陪母亲在镇江、上海、苏州吃过面。现在知道镇江有名的是锅盖面，而我们当时点的是馄饨（吃起了才知道镇江的馄饨是实心没馅的，也算是面条的一种形式）。在上海吃的是8分钱一碗2两的阳春面（温州把这种什么浇头也没有的面叫“光面”）。中国作家协会前副主席陆文夫曾任苏州文联副主席，他最知名的作品之一《美食家》有大量关于苏州菜的制作及吃法的描写，其中最精彩的是有关吃面条的描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头汤面”——吃的艺术还必须牢牢地把握住时空关系。但陆文夫的《美食家》发表在1983年的《收获》第一期，我陪母亲去苏州大概是1974年，所以还不知道去赶头汤面。

        1980年代初印象最深刻的是金辉兄去杭州出差特地与当时在杭州学习的我去魁元馆吃面，但我们吃的不是杭州最有名的片儿川而是猪肝面，记得是10元一碗。

        1995年8月19日与易纲在密西根大学合影。那届会长是易纲，整个过程都是他跟我联系的。

面店就在我下榻的洛杉矶峡谷旅馆附近。

        1995年留美经济学会邀请我参加他们在密西根大学召开的第十届年会，那趟美国之行印象最深的饮食记忆就是在洛杉矶高速路边一家韩国人开的面馆吃面（一碗面相当于人民币40元左右）。

         2000年12月25日陈植锷女儿陈丹在东京全日空饭店请我吃晚饭。

筑波大学图书馆。

12月26日，筑波山顶上的茶花树。

        2000年底赴日本参加在神户大学举办的国际研讨会期间，特地去陈植锷曾经担任访问学者、客座教授的筑波大学看望他在那里留学的女儿（陈植锷早在1994年病故）。记得那天他女儿陪我登上筑波山顶，中饭是下午3点多下山在一间面馆吃的，记得一大碗面条相当于人民币30多元，很好吃（那时候还不知道日本有全世界最好吃的拉面）。日本有关吃面条感人至深的是栗良平那篇《一碗阳春面》（又译为《一碗清汤荞麦面》），但那是短篇小说，不可能找到真实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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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2日举行的第32届“全日本一口荞麦面比赛”上，23岁美女小原尚子首次参赛就在短短15分钟内吃下293碗荞麦面，拿下第二名的好成绩，她在比赛结束后表示还有点饿，似乎可以吃下更多。

        2014年11月下旬12月初与董赣明等一班朋友去欧洲旅游。他们天天吃的生蚝、斯干比我是从来不碰的，所幸在意大利乌迪内董赣明的合作商开的餐厅里，同行的郑胜昔可以下厨房亲自给我烧面条。意面是全世界最有名的面条，根据一项游客调查，意大利的象征既不是比萨斜塔，也不是水城威尼斯，而是意大利面条！我对拿破仑有所研究，记得他在意大利最大河流波河的大进军中曾经以“吃面”激励士气。以拿破仑命名的除了数学上的“拿破仑原理”、“拿破仑问题”（拿破仑执政之前是法兰西科学院的数学院士）、法律上的“拿破仑民法典”（拿破仑还是法学家）之外，还有面食上的“拿破仑宽面”（拿破仑曾经一度天天以面条为食）。不过意大利面以最硬质的高密度、高蛋白质、高筋度的杜兰小麦为法定原料，我吃起来倒觉得不如中国、美国和日本一般面粉做的面条。

        由于工作的原因，中国大陆的所有省份我都去过。每到一处，都要求对方只需招待我一碗面条就可以了。中国所有知名的面条，除了到苏州没吃过昆山的奥灶面（奥灶面的面汤是用青鱼的鱼鳞、鱼鳃、鱼肉、鱼的粘液煎煮提出，而我最怕鱼腥味），到吉林省没去过延边，也没吃过延吉冷面，其他名面都吃过。不过多数所谓十大面条还不如我经常光顾的温州几家面店的面条好吃。最不好吃的是用广东的面做的面条，不知加了什么东西面的好吃味道荡然无存。印象最深的是十五六年前在北京王府井饭店，一只很小的碗里只有筷子一夹的酱油清汤面还要18元（我不在乎汤料、浇头，问题是那面本身太难吃）。

我没去过台湾，没吃过被《华尔街日报》封为世界上最贵牛肉面的王聪源的“牛爸爸牛肉面”（ 其中“元首牛肉面”一碗要10000元台币，相当于人民币2000多元），也没吃过黑道大哥颜维勋出狱后变煮面天使的“待用面”。

        阿一老师说炒双黄面比较费时而且火候控制、炒作手法都有一定的难度，他们一般都不售卖而只是送朋友品尝。我想新宴虹可以从每桌送一盘双黄面开始，待厨师熟练了可以作为宴虹的一道特色菜，庶几将成为温州乃至中国的一大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