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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市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访谈
按：本期节目将于4月3日晚上9点30分在温州电视台经济科教频道《财经会客厅》播出。
第二部分【解读十二项主要任务】
林：此次国务院对温州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提出了十二项主要任务，您觉得这里面比较有可能出现重大改革突破的有哪几条？为什么？
马：我认为有可能出现重大改革突破的，主要是与针对中小企业，特别是小型、微型企业的融资有关的部分，例如第2条、第5条、第6条、第8条等，主要是第2条。至于第4条的个人境外直接投资，这项一年多前在温州甫一启动旋即被叫停的改革，这次作为专门的一条重新提出，看起来是一大突破，其实并非燃眉之急。《方案》最引人关注的是有关“加快发展新型金融组织”的第2条，“鼓励和支持民间资金参与地方金融机构改革，依法发起设立或参股村镇银行、贷款公司、农村资金互助社等新型金融组织。符合条件的小额贷款公司可改制为村镇银行”。表面看来，这里所涉及的小额贷款公司、村镇银行，全国已经多的是；有关“符合条件的小额贷款公司可改制为村镇银行”，2008年央行和银监会的《关于小额贷款公司试点的指导意见》、2009年银监会的《小额贷款公司改制设立村镇银行暂行规定》，都已经明确提到。如果不能在有关规定上有所突破，最具“亮点”的这一条，也就了无新意了。既然叫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当然要有所突破。如果温州的金融政策、金融制度，只能循规蹈矩，与全国别无二致，所谓改革试验区，就成了叶公好龙。改革试验也不应该只是量上的变化，而要有质上的提高。例如这里的民间资金“依法发起设立或参股村镇银行”、“符合条件的小额贷款公司可改制为村镇银行”，就可以而且必须突破原先对村镇银行主发起人、最大股东必须是银行业金融机构的规定。因为在现有银行业金融机构发起、控股的情况下，村镇银行不属于民间金融机构，小额贷款公司向村镇银行的改制，就成了制度上的倒退而不是改革。作为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就要突破这个很难实行、实行了就没有什么改革意义的规定。有条件的小额贷款公司，应该直接翻牌为银行。而且在名称上，未必需要出现“村镇银行”的字样，总不能让公司住所及业务都在温州市区的鹿城捷信小额贷款股份有限公司，不伦不类地叫什么“捷信村镇银行”。正泰发起的正泰小额贷款公司，完全可以翻牌为“正泰银行”，开元发起的捷信小额贷款公司，则可以叫“捷信银行”或“开元银行”——还是“开元”更好，开辟新纪元、开元盛世。
林：我们注意到这次十二项主要任务里直接涉及到监管与防范风险的就有四条（1,10,11,12），表明中央对于温州金融改革实验还是相当谨慎的，对此您怎么看。监管的越严是不是会意味着改革突破的政策空间会越小？
马：监管和防范风险，与改革试验并不冲突，甚至可以说监管、怎么监管，也是改革。美国是金融最自由的国家，私人银行成千上万家，没有国有银行，但美国有联邦储备制度，有联邦储备委员会。谨慎并非谨小慎微、知难而退，而是精心呵护。
林：温州这次放开的金融领域其实相当之多，比如个人境外直投，专业资产管理机构，小额贷款公司改制为村镇银行等等，那么对温州金融监管机构的要求是不是也越发高了，我们的监管体系能不能跟得上？监管上需要注意哪些方面？
马：不能用计划经济那一套、垄断经济那一套监管，监管是让被监管的规范化，而不是监管死了，没了！
林：我们知道在金融体系里利率制度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有报道称在原先上报的方案中有利率市场化改革一项，但现在这条并没有出现在十二项主要任务里，您怎么看待这一现象？
马：利率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金融变量，几乎所有的金融现象、金融资产均与利率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利率不仅应该是中央银行调控的经济杠杆，而且应该是商业金融机构的竞争手段。在市场经济理论中，利率作为资金使用权转让的价格，是由资金的供求关系决定的，即利率由市场决定。所以，利率市场化是打破金融垄断，实现金融深化、金融市场化的题中应有之义。
如何看待《方案》没提到利率市场化？按照“非许不入”的思路，没提到就不能试验；而按照“非禁即入”的思路，没有禁止就可以尝试。利率市场化不能成为金融改革的“敏感词”。温州的金融改革、中国的金融改革，恰恰是从1980年苍南县金乡镇信用社的浮动利率改革起步的，1987年温州曾被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列为全国利率改革的试点城市，2002年经中国人民银行总行批准，温州被宣布为全国唯一的金融改革综合试验区，其中也包含利率改革的内容。
第三部分：【未来与机遇】
林：从国务院这次提出的十二项主要任务来看，涵盖的范围非常广，也给了温州地方政府很多的发挥空间。温州市政府的一些细化政策也马上就要出台了。您觉得温州政府应该怎么样用好这个政策？在政策落地上需要注意哪些方面？
马：十二项主要任务只是一个原则的方案。对改革持消极被动态度，就要求越具体越好操作，坐等所谓“细则”；对改革持积极主动态度，越原则反而越有想象空间，越有发挥余地。改革需要想象力，创造学之父、创意思维大师、头脑风暴法的发明人奥斯本说过，“人类正是依靠想象力征服世界”。爱因斯坦也认为，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
金融改革需要“顶层”推动，但基层党委、政府及其主要领导人的作用同样非常关键。1984年苍南县钱库镇的方兴钱庄，没有镇委书记黄德余的鼎力支持，方培林根本就不可能开办，连钱庄名称都是黄给取的。1986年的鹿城城市信用社，没有市委书记董朝才直接打电话给人行温州支行党组书记，提醒他这个党组书记是温州地方党委批的；在人行浙江分行行长来电话干预的情况下，强硬回复“你让它试试、你让它试试”，杨嘉兴等5位创办人在接到人行“不准开业”的通知后，是不敢擅自开业，开业也领不到金融许可证的。
温州已经为金融压抑付出了太大的代价。金融改革试验的任务已经历史性地降临温州，它在考验温州人、温州企业家、温州政府，特别是温州党政领导人的胆识、智略和勇气！
林：如果站在民间资本的角度，这十二项主要任务中会蕴藏哪些投资机遇？
马：（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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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14 14: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