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道不尽的温州人——2006年9月7日接受广州电视台“岭南会客厅”访谈-2006-9-12

马津龙

按：2006年9月7日在广州台“岭南会客厅”和温州台“与你同行”栏目合作的《道不尽的温州人》专题片中担任嘉宾。

主持人开场白：一提到温州，人们可能会想到温州的“炒楼团”。可如今，再提温州人炒楼的话题，已经过时了。今天，听说温州商人竟然出现在青藏高原投资房地产、旅游服务、采矿等行业。温州商人把握商机的能力令人赞叹，可他们怎样做到的，外人却说不清道不明。今天我们的会客厅转移到了温州，同温州的学者和商人一起谈谈温州商人、温州人，我们节目的另一个目的，想让我们广东的商人同他们比一比，各自的优点在哪里？不过首先我们来看看广州市民是怎么看温州人的“炒”的。
主题一：温州商人
（广州街访）：1、你知道温州人炒楼吗？2、你还知道他们在炒什么？3、你怎么理解这个炒字？
话题：
1、马教授你好，你看广州的市民对温州人的“炒”感受这么深刻。可能人们都觉得温州商人无处不在，无所不炒，那么现在他们还在炒什么？
马：温州人严格说来谈得上投机意义上的“炒”的基本上只是炒房。其他方面的所谓“炒”，应该说是一种投资行为。把温州人到处寻找投资机会炒成“炒”，有点类似于“恶搞”，虽然未必都是恶意的。
2、不过“炒”也引发了外界的争议，我们街访中对炒有各种理解，比如说投机、抬高价格等。那么您怎么看待这些理解？
马：温州人炒房意义上的“炒”，确实是一种投机，事实上也起了抬高房价的作用。我的理解是，炒房是在目前缺乏合理的投资或者投机渠道条件下出现的非理性行为（其中不少人倒是赚了钱），但并不违法。至于投资意义上的“炒”，反映的恰恰是温州人强烈的投资意识和敏锐的商业触角。
3、那么在所谓“炒”的背后，实际是一种发现商机的敏锐和投资意识，我们很想知道温州商人是怎么“炒”得如此令人瞩目，声势浩大。有学者给温州商人经商的特点总结出几条，我们把它写在题板上，1、冒险精神、2、草根3、抱团，您是否同意？
马：“冒险”的特点反映的是温州人强烈的创新精神，创新不可能稳操胜券，只有敢于冒险的人才敢于创新。所谓“草根” 反映的应该是温州经济深厚的本土化的民间基础。但温州民营经济的“野草”并不仅仅扎根于温州，哪里有市场，哪里就有温州人，在神州大地，“天涯何处无芳草”？至于“抱团”的特点，反映的其实是中国式的以地域为联结纽带的“群集”现象，只不过在温州商人身上表现得更为明显。                                                                                                                                                                                                            
4、首先说冒险精神，可以说温州商人无处不在，连青藏高原都有，这种现象是其它地方的人无法相提并论的。您能告诉我他们的“闯”到什么程度？（经商的例子，国内、海外）
  马：连生存环境都比较恶劣的青藏高原，也没能阻挡温州人冒险的步伐。在拉萨，有温州美特斯邦威的专卖店，有拉芳舍咖啡馆。由西藏人和实业有限公司董事长臧华山等4位温州人投资的西藏最大的民营投资项目——国际汽配汽贸城已经开始启动，拉萨市中心最大的商贸城——温州商贸城正在施工……记得多年前我到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参观，一进入座落在内蒙古高原沙漠、戈壁中的这个基地，令人叹为观止的首先不是发射中心而是“温州精品城”。要知道，这里吃水要从地下5000公尺抽上来！在海外，不仅有大量温州商人在美、法、意、荷等国发展，而且在俄罗斯等商业风险较大的国家也有很多温州人在做生意，连阿富汗、伊拉克这些生命危险都较大的地方，都有温州人经商的足迹。前不久，温籍旅阿联酋华侨王伟胜收购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国有电视台——阿拉迪尔（音译）卫视，台名改为阿拉伯阿里巴巴商务卫视，由他担任该电视台董事长……
5、我想这种“闯劲”不仅仅是突破地理的限制去炒，在温州经济发展中是否还有其它的方面也体现？（联系温州经济的各方面，制造业、投资～～以及发展中突破体制、观念的束缚）
马：地理的限制不难突破。对于早期中国民营企业的成长来说，更大的限制还不是地理的而是观念的、制度的。温州民营企业正是因为率先突破了观念、制度的束缚从而弥补了温州在地理上的劣势。
王均瑶1991年成立均瑶天龙包机公司，尽管只是经营上的承包，但民营企业进入航空服务业在那时已经是石破天惊的事件了。近年来，均瑶集团更进一步，全资拥有北京的吉祥航空公司（已在经营），控股上海的奥凯航空公司（本月24日在上海首航），并准备入股鹰联航空公司。本来，从理论上说，航空业也属于消费上竞争、技术上排他的私人物品部门，同样可以也应该民营化。事实上，市场经济国家的航空业基本上也都采取民营的形式。但我国市场主体的民营化至今仍停留在一般工商业的范围内，航空、电信、金融等部门基本上还采取国有的形式。从这样的意义上说，均瑶集团参与航空服务业，在中国市场主体的民营化改革上，具有突破性的意义。
6、另一个特点是，这种炒的草根性，温州商人几乎全来自民间，（非官方、非大财团），那么这些民间的资本是怎样汇集起来的呢？（私人资本在区域资本中的巨大作用以及）（例子）（合伙、股份制、直接借贷……）
马：股份制和民间金融是温州民营企业解决资本集中和资金融通的两大法宝。温州股民不多，面对几度疯狂的股市，温州人差不多集体“缺席”，作壁上观。但温州股东多达数十万甚至上百万，集中了上千甚至数千亿元的资本。早期很多企业基本上没有分红，利润都转化为资本。民间金融由于政策限制难以发展成正规的民间银行，但量大面广的直接借贷仍然是中小企业银行之外融资的灵活的补充。
7、这些民间资本的汇集方式，我们还发现温州商人有一种自发的团结，温州人外出经商，“抱团”的特点也与众不同，他们是根据什么结成一个团队的？（亲缘、地缘——例子）——（延伸）可是有学者认为，这种经商模式是一种“人格化交易模式”，并认为只是适合市场经济发展的初级阶段，而现在市场发展了，温州商人的这种特点是不是应该所改变？（争议）
马：温州模式的人格化特征不是内生于温州文化的或者温州特有的，而是先发商业社会的经济主体对某种制度环境和制度安排的回应。这种中国式的群集不仅可以利用基于亲缘、地缘关系网的各种信息从而大幅度降低交易费用，而且可以大大降低信用风险，在低信用的市场条件下尤其是这样。
8、咱们再回到温州的“炒”上，确实也有传出温州资本被“围剿”这样的消息，温州商人是否对此有反思呢？或者说是否考虑让温州商人的投资更符合社会的良性发展？
马：逐利是资本的本性，约束资本运动的外在边界是法律。应该发挥市场机制的协调和市场规则的约束作用，使那些不违法的“炒”，变得对个人有利对社会也有利，或者对社会有害对个人也不利。从长远来说，我们还要形成对资本活动的内在的约束。

广州联线：
9、你同温州商人是否合作过？觉得他们有什么特点？
10、对比温州商人的精神气质，我们广东商人有什么不一样？（简短概括并以现状示例）
11、那么温州商人有哪些是广东商人可以借鉴的呢？
结语：

附：《各地商人的性格特征》
北京商人性格特征——带政治味能言善侃
       上海商人性格特征——精明自负自傲勇于竞争?
广东商人性格特征——以钱为人生第一要义勇于开拓
       安徽商人性格特征——多儒商爱打文化牌?
       山西商人性格特征——勤俭吃苦讲究信用和质量?
       武汉商人性格特征——小心不服输讲面子?
       西安商人性格特征——善抓商机敢做敢为?
       杭州商人性格特征——面子心太强少有大商人?
       宁波商人性格特征——四海为家冒险犯难?
       温州商人性格特征——从小处着手善于推销?
       闽南商人性格特征——强烈的市场经济意识?
       石狮商人性格特征——天生爱做生意好打“侨”牌?
       东北商人性格特征——强悍易怒酒场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