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野蛮生长”到“理性发展”（上）-2012-3-30

马津龙

——温州市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访谈
按:温州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获批，要赶制下周二晚上9点半的财经会客厅节目，一时找不到合适嘉宾，于是就请温州电视台经济科教频道经济部主任林宇当主持人，我自己则当一回嘉宾。



【导语】
3月28日国务院正式宣布设立温州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这对民间金融活跃的温州意味着什么？民间借贷余波未平的温州能否借此获得金融重生，金融改革试验区需要改革、试验哪些内容？财经会客厅为您深度解读温州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

第一部分：【历史渊源与现实意义】
林：温州成为金融改革试验区之后，有媒体因此将温州称为中国金融特区，您觉得这个特区会特在哪里？它对温州经济将产生怎样的影响？
马：所谓金融改革试验区，它的政策、体制，当然应有别于其他区域。从这样的意义上说，也就是是金融特区。相对于民营企业的发展和改革的市场取向要求，中国的金融制度是滞后的——当然不限于金融制度——它不符合市场经济的要求。温州之所以发生民间借贷危机，从制度根源上说，就在于温州活跃的民营经济，与中国滞后的金融制度发生了尖锐的矛盾。设立金融改革试验区或者说特区，就意味着温州可以在金融政策、金融制度上超越其他区域，要先行一步。本来，温州充裕的民间资金，温州在危机之前表现出来的相对较好的信用，温州人的全国性乃至全球性商业网络，是温州发展民营金融业的有利条件。而限制民营金融业的发展，却使温州陷入了民间资金多而投资难、中小企业多而融资难的资金供求矛盾并引发民间借贷危机。如果改革试验成功，将有可能为温州再造制度上的先发优势。温州没有其他什么优势，温州之所以一度领先，靠的就是制度上的先发优势、制度上的时间差。从这样的意义上说，这是危机给温州带来的历史性机遇。中国改革的目光又一次注视着温州，就看温州能不能把握这个机遇了！
林：温州作为全国金融的先行者在中国金融史上有许多的第一。第一个实行浮动利率，第一家私人钱庄，第一家民营的城市信用社，等等。温州也因此被冠以草根金融最活跃的地区，可以说以前很多金融改革的突破都是由民间率先发起实行，而这一次由国家层面给温州一个金融改革实验区的名号，你觉得这和以前由民间主导的金融改革尝试会有哪些区别？
马：从制度经济学上说，制度变迁或者说制度改革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民间自发的所谓需求诱致型的制度变迁，一种是政府强制的所谓供给导向型的制度变迁。非要害部门的改革，有可能通过自发的方式获得成功；而要害部门的改革，却难以靠自发的方式获得成功，即使一时突破，也难以坚持下来。正是因为缺乏权力“顶层”的主导和强制推行，苍南县金乡镇信用社1980年实行的浮动利率改革、苍南县钱库镇1984年的方兴钱庄、鹿城区1986年的鹿城城市信用社……至今都已经“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尽管这些改革已经得到当地最高领导人的强有力支持。这一次的温州金融综合改革实验区，可以说是权力中心自上而下强制推行的。如能获得成功，不仅可以在温州巩固下来，而且对全国建立符合市场经济要求的金融制度和金融体系，具有示范作用，甚至可能对整个经济领域垄断体制的打破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
林：温州在去年下半年刚经历过一场民间借贷风波，那么成为金融改革试验区之后，会对呼声很高的民间金融阳光化进程会产生哪些影响？
马：对于呼声很高的所谓民间金融“阳光化”，我认为存在着说法上、认识上的误区。亲朋好友之间的直接借贷，由于信息对称，又受到血缘、亲缘、人缘的约束，不容易发生债务危机，更不至于发生社会性的债务危机。因此，这部分民间借贷，只与当事人有关，无须“阳光化”。而超越亲朋好友范围的特别是资金链条较长的民间间接借贷，除了少量可以借助某些信息、法律服务平台“阳光化”之外，多数应该由正规的民营金融机构替代，而没有必要也不应该“光明正大”地大规模进行。



在“金夫人”化妆。